IrisInStrangeland

CP: 冒怀特/王格雷无差

Summary：怀特开始注意到《审判之罪》……和它的作者。

CW：暴力行为描述，跟踪狂行为。

A/N：是照我理解的王冒的角色逻辑写的，并且试图给剧情打补丁（然后发现了更多的bug）。标题和歌词来自Death Cab for Cutie的I Will Possess Your Heart.

How I wish you could see the potential,

The potential of you and me.

It's like a book elegantly bound but,

In a language that you can't read.

Just yet.

怀特第一次注意到《审判之罪》是在处理完一个依仗家里有钱的混球之后。他在轧死了两个小孩之后，仅仅只是被吊销驾照两年。

这个混球一开始还以为是朋友在开玩笑，问他是不是在模仿《审判之罪》，直到腿被撞断才意识到怀特是认真在杀人的。

确定人死了，怀特坐在车里抽烟，顺手看了一眼车上的报纸，正在连载小说那一页。

《审判之罪》。

当期连载的部分是以他两个月前杀掉的那个人为模版的。那个家伙“失手”杀死了家里的女仆，收买了整个陪审团，直接被宣判了无罪。在目前杀过的人里，这个是最麻烦的。因为怀特还想要那十二个陪审员的名字。所以现场很乱，血迹地上墙上都有，还报废了一件怀特很喜欢的大衣——沾血太多他直接烧掉了。

写得还不错，但这不是怀特关心的重点。重点是，这部小说里，被称为“Black”的人是个连环杀手，这不是他的第一起案子。不长的连载里提到了另一起案子的关键词：车后座，勒死，死者是一个看钱辩护的律师。

怀特的食指轻轻地敲着方向盘。这另一起案子也是他干的，然而连警方都没有把这两起案子联系到一起，因为作案手法完全不同。

怀特决定找前几天的报纸来看一下。

《审判之罪》的最新连载让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了。

在那个混球的死和他所做的事情上了报纸之后，新一期的连载里也出现了这个案子。作者甚至准确地写出了他是怎么处理那辆车的。

怀特把目光转向了作者的名字。

格雷·亨特。

怀特知道一个格雷·亨特，虽然他们两个并不真的认识。

这是巧合吗？

这个作家很显然拥有和他相同的思考方式，能敏锐地将他所做的案子联系到一起。但格雷·亨特并不是什么很独特的名字。如果他确实是那位亨特先生的亲戚，那也有点太过于凑巧了。

这是个陷阱吗？

怀特咬着烟，食指敲着桌子。

格雷·亨特并不是唯一一个用他的案子来写作的人。怀特造成的案子很多时候都能上头版，不少不入流的作家会在很短的时间里将案发场景添油加醋，给死者加上一段故事，再添两段绯闻，一个美女，编成故事投到报纸杂志上。怀特不喜欢这些故事，它们大多只为哗众取宠争夺读者的眼球，通常会将凶手描写成变态疯子。只有《审判之罪》将一切联系到了一起，甚至还能找出他扫尾时的一些破绽。格雷对他笔下那个凶手——Black——的描写，带有赞成和同情的意味。他说Black是在执行另一种正义。

格雷·亨特像一个同类，一个可以理解怀特理想的同类。

怀特抽了口烟，合上报纸。

他决定先去查查《审判之罪》的作者，这个，格雷·亨特。

格雷确实是鲍勃·亨特的儿子。

也是，亨特律师的为人和经历，当然会影响他养育的孩子。可惜这个世道并不公平，好人不长命。亨特律师死后，格雷的日子也不好过。

《审判之罪》目前并不是最受瞩目的连载，怀特觉得自己可以帮他一把——不管是因为他父亲当年的帮助，还是现在这种素未谋面就产生的惺惺相惜。警方已经落后太多了，给他们一点线索也无所谓，还能给那群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的人警告。

而且，怀特很喜欢Black这个称呼。实际上，他喜欢格雷所写的每一个文字。

为了调查格雷，怀特已经有几周没有杀过人了——不对，现在应该叫审判。所以《审判之罪》的最新连载并不是依据他的案子来的，而是格雷自己想出来的。从他并没有找其他的案子做原型来看，对于他似乎对于怀特的犯罪印记很敏感。

怀特的食指轻轻敲着桌子。他原本计划里的下一个死者所犯的罪和连载里并不相同。

不过这是他第一次在格雷面前亮相，一切得要完美才行。得去找一个犯了差不多事的人。杀人手法倒是不复杂，布置现场也比较容易。而且，在他找新人选的这段日子里，格雷应该会写出更多的案子。

怀特放下报纸，开始把《审判之罪》的连载裁下来。

格雷的生活很简单。在调查格雷的日子里，怀特已经对他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。格雷在截稿日前的生活会尤其规律：前一晚他会到买份报纸，到公寓楼下的酒吧喝一杯，然后再回去对稿子做最后修改。

所以当看见当天的报纸头条的时候，怀特就知道他应该去那个酒吧附近等着。

格雷在八点多的时候来了，手里捏着报纸，神色并不自然。他坐到吧台前，不用他开口，酒保就给他倒上了酒。怀特推门进去，隔了一个座位坐下，点了杯一样的酒。

格雷的注意力显然全被头条吸引了，而头条的内容当然是Black。议员的儿子被杀了，现场留下了一沓从报纸上剪下来的《审判之罪》的连载页面，还留下了一张剪报拼成的字：这是审判。叫我Black。

现场和几周之前的连载一模一样。甚至，这个“Black”通过《审判之罪》的连载承认，自己已经作案六起但警方甚至没能把案子联系到一起。

怀特已经读过头条了，自然知道警方的辩解——“根本不是同一个凶手，只是有人借了《审判之罪》这本小说在故弄玄虚”。但警方的反应不重要，重要的是格雷。怀特端起酒杯小啜了一口，低下头侧目观察格雷的反应。

格雷把报纸按在吧台上，死死盯着头条。怀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，不过看起来格雷对此的反应并不积极。

这和他预想的不一样。

怀特放下酒杯，食指敲击着杯沿。格雷不应该是这个反应。是过于意外了吗？

格雷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，接着攥起报纸转身就离开了。酒杯压着酒钱放在吧台上，酒保在招呼另一边的客人。周围十分喧闹，没有人在意这里的动静。

怀特瞥了一眼格雷留下的杯子，抬手喝完了酒。

格雷的反应并不能阻止《审判之罪》的销量直线上升。

大家在猜测Black的身份，争论不休。真的有Black这个人吗？还是有人在借题发挥？如果说前面的案子是有人借小说的名义打的幌子，那么从Black真正出现开始，后面的案件现场就开始按照小说的案发现场布置了。这是一个人干的，还是模仿犯？

当然，要不是一半以上的案子格雷都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，加上他现在是报社力保的印钞机，警方早就把一切归到他头上了。

最开始两次，怀特还能在酒吧等到格雷出现——可即便是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，格雷的反应也并不是欢欣，他在看到头条后的第一反应永远是不可置信和担忧。怀特意识到格雷可能对于杀人这件事情十分抵触。是因为他的父亲吗？

怀特的食指轻轻敲击着吧台。

格雷刚刚离开，按照习惯留下了酒钱。他用过的酒杯里还剩小半杯，压在钱的上面。

随着《审判之罪》的名气越来越响，格雷也开始受到瞩目，跟着他的人越来越多，他的生活也越来越没有规律了。下一次格雷来酒吧，怀特不可能再坐得这么近了。

怀特端着杯子站起身，食指敲着酒杯的侧面，他往边上走了两步正在格雷的位置前。他放下自己的酒杯和钱，就在格雷的酒杯边上，一模一样。

怀特拿起格雷的杯子把剩下的酒喝完了。

格雷停止了《审判之罪》的连载。

怀特正在照着停止连载前的最后一个案子杀人。

小说里对这个案发现场没有很具体的描述，所以怀特只是选择了一个类似的地点。因为心情不好，所以下刀时手重了一点，拔出来的时候，鲜血洒到了怀特的脸上。

麻烦。

怀特抹了下脸，去洗手池边洗刀子，顺便擦了把脸。

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嘴角边还有一点血，他舔掉了。可他感觉很无聊。

杀人这件事情变得没有意思了。

在注意到《审判之罪》前，他就这么杀人。虽然最初惊讶于自己的天赋和警方的愚钝，但每次杀完人之后他总能感觉到一些……情绪。并非是愉悦，不完全是。

但过去几个月里，杀完人之后他最想知道的，是格雷的反应。酒吧里等不到格雷之后，怀特会在他的公寓附近等着。后来，格雷没办法自己下楼买报纸，是他的编辑会把报纸带给他。怀特想办法混进去过一次，但公寓的隔音还不错，他没办法知道格雷的具体反应。

原本可以依靠杀人来得到的一些情绪，现在得依靠格雷的注视。

怀特喜欢杀人。但他更喜欢格雷注视他审判罪人。

停止连载意味着格雷不愿意注视他了。

他会写新的小说吗？会有……Black之外的主角吗？

怀特盯着镜子看了几秒，拿出手帕擦干洗手池附近的水迹。回到客厅越过躺在地上的尸体，推门离开。

格雷的公寓前，不速之客们已经明显减少了。《审判之罪》连载停止，Black的犯案似乎也随之而停止，于是大家的兴趣也消失了。

怀特没怎么费力就进了楼里，然后他停在了公告板前。

招租。那个门牌号是格雷的公寓。

怀特感觉心跳在加速，他撕下海报，离开公寓找了一个公共电话。

接电话的人并不是格雷，他已经搬走了。

怀特攥紧了听筒。

三周前，格雷就搬走了，也没有留下转寄地址。也就是说现在想找人只能从头开始。从报社开始。

房东问他是不是要看房子。怀特敲着电话亭的玻璃。

他还是想去看一看的。

格雷走的时候搬走了大多数东西。空荡荡的公寓里只有墙角堆着两本书。不必看到名字，怀特心里也有了猜测。他走过去，果然是《审判之罪》的出版样书。

怀特弯腰拿起一本，翻看了几页。

即便怀特再想，他也不能真的让格雷与世隔绝为自己写书。何况，他确实也想让世人都看见格雷的作品。他希望这一切是格雷自己想要的——虽然格雷现在似乎并不这么想。

但不要紧，他有时间好好计划，这一次，可以慢慢来。

他会有格雷的新地址，格雷会需要工作，报社的连载会正巧出现空缺，需要开始新的连载。

怀特的食指轻轻敲着《审判之罪》的封面。

让格雷重新开始连载并不难，但他会想再连载《审判之罪》吗？

怀特左手拿着书，右手按在书的封面上，像发誓又像在祈祷。

《审判之罪》都会再开始连载，Black会再次出现。

而格雷……

这一次，格雷会认同他的。一定会。

You gotta spend some time, Love.

You gotta spend some time with me.

And I know that you'll find, love

I will possess your heart.

FIN.